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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. (第2/5页)
尚显稚嫩却尖锐无比的声音,为他骂退那些欺辱者,一次次笨拙决绝挡在他身前?太多太多次了,多到如同呼吸,融入骨血,数也数不清。 他晃了晃头,用力抹了把脸。 “洐之,你在这儿干什么?”是娘的声音。 他掩饰着慌乱转过身,看见娘正抱着一捆干柴走进院子,见他在大冷天洗冷水脸,她皱了皱眉,没多说什么,径直朝着屋子里走去。 陈洐之心头一紧,预感不妙,连忙跟了进去。 果然,他娘直接走到里屋,一把拽住陈芊芊的手腕就往外拉。“走,跟我下地去!” “娘!你干什么!”陈芊芊挣扎着。 “干什么?家里哪个像你一样闲坐着吃干饭?谁不是从早忙到晚?就你金贵?”娘的声音又尖又利,带着积年的怨气。 陈芊芊使劲甩开她的手,又像小时候一样飞快躲到刚进门的陈洐之身后,“哥!你快劝劝娘!我才不要去!又累又热,晒黑了怎么办?” 陈洐之本能的开口,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,“娘,地里的活我去就行。让她在家吧。” 他娘看着他,又瞪了瞪躲在他身后的女儿,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,骂了几句“就你们是一家子,我是外人”、“你就惯着她吧”之类的话,愤愤抱着柴火去了灶间。 见危机解除,陈芊芊立刻松了口气,从哥哥背后探出身,俏皮的抱住他的胳膊,脸颊在他粗壮的臂膀上蹭了蹭,“哥!你真好!” 少女柔软的身体和毫无芥蒂的亲昵让陈洐之的身体瞬间僵硬,如同被火烫到一般,他甩开了她的手,厉声呵斥:“没大没小!像什么样子!” 陈芊芊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斥责弄懵了,愣在原地,脸上写满了不解:“我们以前……不经常这样吗……” “以前是以前!你大了!不能这样了!”陈洐之打断了她的话,见她那张明媚的小脸耷拉下来,生气鼓起了腮帮子,他硬生生把头撇到一边,不敢再看。 他的心揪紧了,又酸又疼。 是啊,以前确实这样。以后,或许在旁人眼中也可以这样。兄妹间的拥抱、依赖,本是天经地义。 但前提是,他心里没鬼。 夜晚的冷风吹得他一颤。陈洐之捂住脸,不敢再去想,这丫头,现在越长越大了,身段也越发玲珑,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,散发着诱人的香气。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,他怕自己失控,怕自己会毁了她,怕被村里人看出不对劲,更怕那些戳着他们脊梁骨的流言蜚语,会伤害到她。 光是想象那种场景,就让他恐惧得几乎窒息。 他怕了。是真的怕了。 屋里传来些微响动,父亲披着件旧外套走了出来,见他独自坐在冰冷的石阶上,没吭声,只是默默的走过来,在他身旁坐下。 父子二人就这么并排坐着,中间隔着一段沉默的距离。时光荏苒,父亲的脊背已被岁月和生活压得佝偻弯曲,再难挺直。那些曾经翻来覆去的说教,那些关于“忍耐”与“顺从”的灌输,如今也鲜少再从他口中吐出。 他们之间本就缺乏畅所欲言的根基,大多时候,都是这样沉默尴尬的相对而坐。 陈洐之坐了一会儿,觉得这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,便想起身离开。 “坐着。”父亲忽然开了口。 陈洐之动作顿住。 他爹从内侧口袋里摸索了一阵,掏出一张折叠得有些发皱的纸,递了过去,“镇上有个远房亲戚捎信来,说有个工匠师傅在招学徒。学手艺,总比一辈子土里刨食强。学得好,往后能在镇上落脚,养家糊口也容易些。” 陈洐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