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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 荔枝味 (第2/3页)
r> 铝罐咖啡折射出的银光,好比三十枚银币那么闪耀,钟宝珍听见他说:“We’ve seen the whole thing on tape, so there’s no point in lying.” 钟宝珍决定实话实说,在警察的问答中补全了整件事的经过。令她困惑的是,汤彦钧和Benny全程不辩解,尤其是Benny,面对钟宝珍对汤彦钧堪称“污蔑”的事实叙述,有好几次他都绷紧了牙关,想要说些什么,最终还是被他咽了下去。 警察接着问了那把枪的事,当钟宝珍听到这把枪不需要上膛就能杀人时,她一下子惊出了冷汗。 他真是个疯子,他是真的想死。 她接着往汤彦钧那个方向看去,却见Benny抬起了手,解释道:“Sir,there were no bullets in that gun. My client’s mother ensured the bullets were removed months ago, and I can provide evidence to prove it.” 等钟宝珍出来,雨已经停了,夜色深处,不见半点云彩,只剩下湿热的雨意,她浑浑噩噩地走到一个长椅旁,失去全身力气一样地瘫倒在那里。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,从上车开始,事情的发展就已经由不得她控制,她到现在都觉得自己的脚下不是大地,而是腾空的车底。 Rv就是汤彦钧,这个可怕的事实如今真的被验证,却没让她感受到任何兴奋或悲伤。她麻木得,像一朵被风雨摧残后的花,颤巍巍地连阳光都承受不起了。 头一次,她发觉加州的夜晚竟是如此酷热且漫长,像是一场永不落幕的飓风,摧枯拉朽般毁了一切,却还要把仅存的美好,献祭给这郁闷的潮热。 钟宝珍扶着长椅上的木板慢慢挪着身子起来,忍不住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。 她都做了什么,她都说了什么,她有没有撒谎?答案是没有的。 可在某些时刻,尤其是当她需要陈述着对自己有利的事实时,她的语气是那么令人生厌,声音明显缺少底气,而她的目光呢,落在了哪里,不是任何人身上,而是马克杯上的毫无疑义的几何图案。 只是,她又做错了什么呢?是汤彦钧说他想死,是汤彦钧给了她枪。要知道她当时被架在一辆即将失控的车上,她还能做什么呢? 汤彦钧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不是吗? 人总是这样,总是期待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病人想要健康,穷人想要财富,而像他这种什么都不缺的人,或许也就期待着死亡。这完全可以说得通的,毕竟除了死亡,他又有什么得不到呢?这是他精神上的软弱,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? 不,钟宝珍猛然惊醒,她怎么能这么想呢,他的痛苦难道不是真实的吗?他的疯狂下,那种铺天盖地的绝望,那是她亲眼所见。 她确实无法理解,但又如何能做到指责他呢? 又有谁有资格去定义精神上受伤的程度,规定哪一种才值得流泪,哪一种值得崩溃。或许每一次精神的破皮也都足以伤筋动骨,她不也是一直这么安慰自己的吗? 现在她竟然承认这想法是软弱的,我真是个卑鄙小人,钟宝珍痛苦地捂住脸,我究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