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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卖掉了 (第1/2页)
被卖掉了
母亲说要卖掉我。 我蜷在角落,听着她醉醺醺的咒骂,心里却存着一丝侥幸。 这并非她第一次在酒精的灼烧下口不择言,等天亮了,她多半会揉着发痛的额头,将这一切忘得一干二净。 我甚至阴暗地期盼着宿醉带来的虚弱,能让她今天少挥动几次拳头。 次日清晨,外面灰蒙蒙的雾气尚未散尽,空气湿冷,黏在皮肤上像一层洗不掉的污垢。 我像往常一样,准备溜出门去垃圾场,指望能从废弃物里翻找出一点赖以活命的价值。 刚踏出棚屋,脚步就僵住了。 昨天的那个男人来了,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的面孔。 新来的男人格外高大,像一堵移动的墙,挡住了本就熹微的晨光。 他袖子卷到手肘,露出小臂上虬结凸起的青筋,一双眼睛像是垃圾堆里捡来的玻璃碎片,浑浊而锋利,毫不客气地剐过我的脸。 母亲站在那里,脸上堆着一种我无法用准确词汇描述的表情。 那不是我渴望的、哪怕带有一丝温情的注视,也不是平日里的厌恶或麻木。 它僵硬,嘴角努力向上扯,眼神却闪烁着不安与某种急切的示好。很多年后,我才知道那表情叫做“谄媚”。 那个高大男人的目光像黏稠的沥青一样在我身上流淌,带着评估牲口的挑剔。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窜上我的脊梁,求生本能尖叫着让我逃跑。 可我的脚像被钉在了原地。 就在我身体微微后倾,试图后退的刹那,他眼疾手快地伸出手,铁钳般的手指猛地攥住了我的胳膊。 剧痛传来,我感觉自己的手臂像一根腐朽的木块,在他手中脆弱得不堪一击。 我不敢挣扎,一是怕那疼痛加剧,二是恐惧——如果骨头真的断了,我根本没有钱医治。 “人你也看到了,我没骗你吧?虽然瘦小了点,但手脚齐全。”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对着那个高大男人说。 “嗯,模样还算周正,养养能用。”男人回答,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。 他们的对话像冰冷的锤子,一下一下,砸碎了我最后那点可怜的侥幸。 mama是真的要把我卖掉了。 不是醉话,是清醒的、冰冷的决定。以至于我甚至无法编造理由宽慰自己。 巨大的恐惧和委屈瞬间冲垮了堤坝,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。 我转向母亲,声音因为哭泣而断断续续:“mama别卖掉我!……求求你……我会更努力捡垃圾的,换来的钱都给你,一个子也不留……” “那你图什么?” 昨天和母亲“做正事”的那个男人被我的话逗乐了,他嗤笑一声,用一种充满恶意的调侃语气对母亲说:“喂,珀莉,你不会生了个智障吧?” 他转而看向抓我的男人,半开玩笑地补充,“要是真有这情况,你可不能隐瞒。不过放心,总归是卖得出去的,不少客人好这口。” 他轻飘飘的话语像淬了毒的针,扎得我体无完肤。 我哭得几乎喘不上气,挣脱不开钳制,只能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母亲脚边,泥水浸湿了单薄的裤子。 我抱住她的腿,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,语无伦次地哀求:“我会听话的……mama……我以后会更听话……怎么样都好……别卖我……” 母亲低头看着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