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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、杂货间、疯人院:魔术师 (第1/1页)
电影、杂货间、疯人院:魔术师
杀人,自杀,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。前者通常意味着被排斥在社会秩序之外,后者往往被宗教教义所恐吓,以及社会观念束缚着,再加上人贪生怕死的本性,就很难实现了。某种意义上,我会认为杀人远比自杀要来得轻松,但这不在故事探讨内,至少现在。 我将杀人者分为两种类型,一种是被仇恨、愤怒,一种极端情绪所裹挟的(但实际上,他们是因为理性而杀人),另一种就是不可理喻的所谓纯粹,对世俗道德的戏谑和践踏。后者杀人的理由,往往无法用理性去解构,一般是什么好奇心,或者仅仅只是单纯的「有趣」。在此,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「错误」,所谓的「反人性」,相反,这恰恰是因为过于人性,人欲无限扩张的产物,是这个社会的必然,也是必须需要的(我想,没有人能否认人性中,那极端恶的存在)。 需要注明的是,戏谑道德的人,大多不太会真的做出某某的事情。他们只是觉得,这(道德),不重要。相反(反道德),也不重要。一种自以为的旁观。 Eliphalet 是住在我对面的邻居,不知从何开始,就像是一开始就存在在那里,但我记得一开始并不存在他。我看不清他的脸,应该说我看不清所有人的脸,我不在乎他们。但只有他,只有他我很清楚,我无法窥见他。 在我的印象里,Eliphalet 和我说过许多许多话,但事实是我和他没有一丁点的交集。只是我单方面地对他产生好奇,窥视他。 我产生过许多主动找他的念头,但都无疾而终。准确来讲,一想到我要主动直面他,我就失去了所有兴趣,而我是一个依靠所谓的「好奇心」而活着的生物。这种活法实在是很无聊,或者说我十分清楚,所有的一切并没有意义,所以只能依靠这一点廉价到可怜的好奇心活着。 工作、上班、学习、读书、听歌、看电影……人生就在这几件事情来回循环,像是一道永远走不出的死胡同,我只能一点点地在死亡循环里目睹自己死亡葬礼的来临,「我在活着的路途中步入死亡」,这种感受实在是不怎么痛快。 于是,为了某种奇异的偷窥心,我闯入了 Eliphalet 的家。 Eliphalet 的家,首先是一片空无,一种十分奇妙、让人感到湿润、柔软的触感,被包容在一片灰蒙蒙的雾中。就像看 Eliphalet 的脸一样,我什么都看不到。某种数据,某种过错,某种时间的间隙,这份迷茫渐渐落地,成为了一种明晰——Eliphalet 坐在沙发上,背对我(但我却感受到了他的视线)。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,这种事情对于我而言太过无力,还未播出就已经精疲力尽。但 Eliphalet 却像面对熟人一样招呼我,让我坐到沙发上,之后便到厨房洗水果吃,好像我的非法闯入根本不存在一样。迷迷糊糊中,我无端地想到,我究竟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?明明我的记忆里从未有过关于他的名字的记忆,却是如此莫名其妙地知晓了。 他说他好久没有见到我了(他有见过我吗?),淡淡地说起上上一次我和他没有看完的电影。他慢吞吞地关掉灯,紧接着是电视机上黑白的色调。他递给我一盘切好的哈密瓜,我欣然吃下,并不在乎这是否有下了什么毒。相反,我为此兴奋着,我期望这样的结局。 Eliphalet 的声音回响在耳边,他说这部电影讲的是一名邪恶科学家,将妓女和杀人犯的基因提取出,造出了一位天性堕落、没有道德观的人造人少女的故事……画面的暗色,人造人投射在墙面的庞大黑影,科学家的日记和吼叫的狮子,它将人头一个个吞噬、咀嚼,很快又是零零碎碎的钢琴声。她一动不动地凝望他,凝望观众,凝望制片人,凝望她的造物主。她亲吻他的头颅,长长的睫毛扑闪着,发出细细的笑声:「难道您不感到耻辱吗?」「难道您不为此感到卑劣吗?」 屏幕定格在人造人黑色的唇,我转过头去,看到 Eliphalet 那空白的脸,一动不动地注视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