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百零六 不相欠  (第2/3页)
曼很茫然。她不理解为什么对方愿意救自己。    明明谎言已经被戳破了,连夏也和他将她的所有算计都讲的清楚。    她想了很久也想不通,应向离为什么在知道一切真相后还要带自己走。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计前嫌的人。    因为想不明白他的态度,她一直做梦。    梁曼梦见他忿恨地掐她,恶声恶气地痛骂她恶毒。又梦见他流着泪吻她,虚弱地质问她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。    为什么她怎样也不愿意对他动一点心。    .    期间,梁曼曾请马夫停车去找郎中。但对方摇头表示应向离叮嘱过他,不许去任何有人烟的地方。    因此梁曼只得自己照看。    她给他擦额头的虚汗,给他擦汗津津的手心。她还给他擦拭了身体。梁曼看到里衣是湿淋淋的猩红,满身的千丝花已经密密麻麻到吓人的地步。她这才知道,他与连夏的相斗究竟有多惨烈。    应向离昏迷时很安静。    他平稳地呼吸,乖巧的像睡着了一样。不动也不闹,不梦呓不说话。冷冽的眼眉也放松,抿紧的薄唇也放松。    除了额头guntang,他看起来根本什么事也没有。病成这样也不在脸上显露出一点委屈,像他的人一样省心又听话。    可有一点不对。    应向离的手总保持着一个虚握的姿势,看起来怪异又很不舒服。梁曼一直想为他展开,但怎么掰也掰不动。    .    到了第四日,他终于清醒过来。    马夫按要求将他们拉到一处偏僻村庄附近。他走后,车上只剩下他们两个。    梁曼其实还没想好怎样面对他。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和他说什么。    她鼓起勇气,递给他水。    但对方没接。她只好尴尬地将水袋搁在他面前了。    梁曼低头等他先说话。这些天里,她已经给自己做足心里准备。她准备随时接受对方的质问或者咒骂。    她惴惴地等了又等。    他坐在马车另一边。应向离的目光落在那只水袋上。    他看了会面前的水袋,慢慢开口了。出乎梁曼意料的是,应向离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咒骂或者质问。    他说:    “你的娘亲,身体还好吗?”    梁曼错愕了一阵。才想起,自己曾为了博取他的同情而不孝地向他暗示自己娘亲也去世了。她没想到他醒来后问的第一件事是这个。    梁曼结结巴巴回答:“嗯、应该是挺好的…反正我离开家的时候是。”    对方点点头。应向离说:“那就好。”    梁曼知道,他说的那就好不是讽刺的那就好,他不是在嘲讽自己不择手段的拿娘亲来骗他。他说那就好,意思是他真的觉得她mama身体健康就好。    梁曼有点不知所措。她有点莫名地难受。    她嗫喏地说了句,对不起。    但应向离说:“是我咎由自取。该说对不起的是我。”    两人安静了一阵。    应向离似乎没有为自己开解的意思。他对她温柔歉意地说:“你不必愧疚。我为虎作伥,罪有应得。根本是我先伤害了你。…梁曼,对不起。也替我向他道歉吧。”